砖瓦房,家前屋后更是脏不堪言,灰堆茅坑随处可见。记得姨奶奶家的猪就圈在离饭桌不远的屋角里,吃饭时常见到猪在圈里屙尿屙屎。正因这缘故,本来说好在她家过上十天半月的,却只几天就回去了。目睹荷田村这惊人的变化,不由人不感慨,改革开放的春风具有何等的伟力啊?方吹三十年,乡村别样天!前后的贫富对比,让人不得不信服国策的重要,田还是这些田,地还是这些地,只是换了换国策,苦花就变成了甜果。我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更不会阿谀奉承,我的文字是凭心而写,我只将我的良心写在文字里:中国改革的最大成功是在乡村,短短三十年的成果,已经远远超过了五千年的积累。不相信的朋友可以下乡来看一看,不必去江南,不必去沿海,只在我们苏中平原上的任何一个村落里随意走一走,就必有和我一样的感叹。
村部在村尾,那里备有一顿丰盛的午餐,是不待言明的。荷田村三十年的巨变,令我心情特畅豪气大发,正思量着或许该放量一饮时,去被一顶雨伞挡住了路。雨伞下,威颤颤站着姨奶奶,拦住我冷冷地问:你是嫌我穷?你姨奶是个滴血癞吗?!早晨进村的第一时间,我已拜见过她,知道她家非但不穷,而且颇富。当年那位胆小慎微的姨舅舅,早已是一家建筑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了,常年驻京办公。但因是文友相邀,就没答应在她家午饭。姨奶不肯,执意留饭,刚才还派了姨舅母去月亮湾摧促呢,好不容易才被我们说服,不想老人家这么认真,竟亲自出驾了。这使我始料不及,也让我左右为难。大学生村官哈哈大笑道:老太君亲自出马,我就只好让道了,按辈份您是我的曾祖呢,争得过您吗?姨奶说:晓得就好!捉住我一只手转身就走。我只得向支书致歉,挥手作别。不料姨奶奶却说:挥什么手呵?他敢不陪吗?再看文友村官,还当真服服贴贴地跟上了。
姨奶奶的家境不说了,只略说她家的院子。院子好大,纵深一二十米。院中有花草果树和葡萄架,只此一点可见气势。想起自己的蜗居,倒有些惶然了。姨奶奶叹气说日子好过命也硬了,老是死不掉,害得儿媳作伴,不能跟京城里的一家人团聚。又告诉我她孙子孙媳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工作单位好,并生有一个漂亮惹乖的曾孙女。我们暗暗地祝福了老人家,在院子里走走看看了一会,就被邀进餐厅。餐厅好大,极为富丽,想起三十多年前她家的饭桌,幌幌若隔世。舅母说:你舅是个老鬼精,回来时一般都在家中酬客,这样能省不少钱,所以装潢得还算可以吧?我说岂但可以?简直就是五星级。姨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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