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的那年，计划生育抓得正严，村里有生二胎的人家，不是要躲到外地就是被罚款。只有他，是光明正大[注: 心怀坦白，言行正派。]生下来的老二，并非家中有权有势，而是因为他的哥哥患有先天性脑疾。俗话说，就是弱智。

　　一

　　母亲挥着手里的一根小竹竿，对他说：永远不许碰弟弟，记住没？因为担心他会伤害弟弟。父母更不许他进他们的房间，即使是吃饭，也让他在自己的小屋里吃。他经常偷偷蹲在父母的房门外向屋里望去，看到弟弟时，就笑得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其实他很小的时候，也曾被深深疼爱过，只是当年龄相仿的孩子已经学会说话、走路时，他却目光呆滞，讲不出一个字来。检查出是脑疾后，爷爷奶奶把怨气撒到母亲身上，母亲便把委屈强加给了他，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打他一顿。

　　二

　　弟弟慢慢长大，已经开始牙牙学语[注: 形容婴儿咿咿呀呀地学大人说话的神情。]。有几次，弟弟伸着胳膊，蹒跚着向他走过来，他兴奋得手舞足蹈[注: 蹈：顿足踏地。两手舞动，两只脚也跳了起来。形容高兴到了极点。也手乱舞、脚乱跳的狂态。]，只是母亲总会慌忙跑过来，把弟弟抱开。

　　看着别的孩子手里拿着冰棒，他抿舔着唇，感到炎热而口渴。那些孩子说：你学狗在地上爬，就把冰棒给你。他学了，可他们并没有把冰棒给他，而是笑得前仰后合[注: 身体前后晃动。形容大笑或困倦得直不起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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