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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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得通红：毛儿，爸老了，不知道下次给你摘西瓜还会不会是白瓜？
我心里很酸，望着泛黄的灯光，散发出光圈，说：“爸，下次我们的西瓜一定是最甜的，我自己来摘。”
“你要学会自己种西瓜，懂不了？”
“我只学卖西瓜，我不想学种西瓜，我怕恶毒的太阳。”
“我说你呀，同你妈妈一样没有出息！”爸爸笑了，他的皱纹也笑了，却是笑得好难看。
我却无话可说，谁叫我有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妈妈，却又不敢提起。
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夜，黑得像口锅，因为这里四面是高山。
我出神地望着山峦脚下的大片农田，突然明白了许多：自己本来就是一块地势崎岖又偏僻的稻田，是栽种了禾苗还是野草，不也是父亲在一旁操作吗？
这一夜，我恨——
只恨自己不是良黍，怕是到了盛夏，仍未开花结果[注: 比喻工作有进展，并取得了成果。]。
这一夜，我怕——
若干年以后，唯恐禾苗长出了稻穗，到了禾黄米赤，瓜熟蒂落[注: 蒂：花或瓜果跟枝茎相连的部分。瓜熟了，瓜蒂自然脱落。指时机一旦成熟，事情自然成功。]的时机，自己仍然没有读懂父亲的含义。
这一夜，自己突发奇想张了一对翅膀上了天，漫无边际[注: 形容非常广阔，一眼望不到边。也指谈话或写文章没有中心，离题很远。]的飞过了高山与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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