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近年关,天气时好时坏,昨夜下了一场小雨,路上行人稀少,我站在阴冷的街上看中国结,呼气成云,望水结冰。
若问为何去看结,我只为打开那个结。
寒风吹走落叶纷飞,却无法吹走我心底的记忆。
7岁那年,陈老师掰开我的小手说:你是个喜欢跟自己说话的人。
然后,他就弯下腰,给我的鞋带扎了一个对叉结。我望着老师蒲白的头发,笑着说:“老师你像个白头翁!”
——后来,我一直尽量不跟自己说话。总是在人群里凑热闹瞎扯,经常给人当笑柄。我心里有个小结,一直未解。
22岁那年,邻村的媒婆打开我的手说:你是个不爱跟自己交谈的人。
然后,她就转过身,抽出一张写满字的红纸折成一个结给我。我望着他的脸,又好气又好笑地告诉她:你真像个神婆。
——现在我努力做个愿意跟自己交流的人。结果女孩子总是笑我自恋狂。我心里的结慢慢长大,我无法解。
小时候小姑姑给我扎红领巾的结,结实漂亮。我看了看小姑头上的红绳结想:以后我娶老婆就要娶扎红绳子的。
长大了对镜给自己打上蓝领带结,厚实大方,我瞧了一眼墙上的女明星画:我要找一个肯给我机会让我替她系鞋带的女孩子。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唯有我一个人独坐一隅,捂住耳朵,不让鞭炮声将我声声催老:我不想长大,长大了不知该为谁系鞋带!
春节到了,我又老了一岁,岁月的风轮呼呼转,转得我眼花缭乱,不?是心慌意乱。曾经的胸怀大志哪里去了?如今还是两手空空。
零点那一刻,村里的鞭炮一齐轰鸣,火光映红了天边。
我站在阳台上,凝望远方飘来许多红红的蝴蝶,翩翩飞舞,很快就变成了许许多多的红色中国结,徐徐飘来。我手一伸,就消失了,心里徒增一阵失落。
绳结,在日本,是礼物上的一个标志,他们认为,绳结之处,有灵魂,是诚心与友善的象征。
钟声滴答,我心跳如鼓,突然,有种负担慢慢接近我,我知道,那是苍老的岁月想爬上我的肩膀。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