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有一条幽长幽长又寂静的小径。小径尽头,一扇干裂的木板门,轻掩着我五六个春秋的童年,还有一位我最亲的老人……
每每推开粗糙的门板,老人亲切的笑脸便印在老院陈旧的背景里。我知道,一声“奶奶”,是最温暖她血脉的呼唤。
记忆里,每次看望奶奶,老院都洒满阳光。每一面斑驳的墙,每一块泛光的青砖都反射着金灿灿的幸福。阳光从树缝里筛下来,镀上一天一地的碎金。奶奶也笑成一朵金黄的菊花,那笑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馨。
这渗到骨缝里的温暖啊,常让我乘上回忆的梦舟渡向更遥远的往昔……
儿时,老院是我玩耍的乐园。我喜欢在酥松的墙面上刻歪歪扭扭的字,奶奶乐呵呵地看着我,也不责怪。
春天,一种叫“含笑花”的植物让老院内外都浮动着渗到心里肺里的香。奶奶给我采一大把含笑花,满满得塞进我的口袋,然后和我一起开心地笑。时光,便亮丽的像花儿一样。
后来,我搬出了老院。我常在电话的一端听奶奶温柔的关心,点点滴滴,字字句句,都融化在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轻而易举地暖透心田。我也常收到奶奶亲手织的毛衣,那细细密密的针迹是细细密密的爱与惦念,柔柔得裹着我一冬的温暖。
每次离开老院,奶奶送我直到那幽长幽长的小径出口。驻足,回眸,一双慈爱的眼,贮满了绵长绵长的温情与挂念。我感觉,自己永远也离不开那温暖的目光,永远也走不出那幽长的小径,那里早已写满爱的符咒,即使跨越千山万水,也能感受到奶奶手心传来的温度。
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画面,所有阳光与花香连成的剪影,都凝结成我心底的琥珀,烘干了我心中所有的雨天。
可是,那个深秋的清晨,奶奶突然独自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我都没来得及感受她手心最后一丝温度,“奶奶”的称呼便永远消失在我生命里。
记忆里,第一次,老院下起了阴冷阴冷的雨,把昔日的阳光全赶跑了。青石砖反射着寒光,一切的一切,彻骨冰冷。
奶奶安静得躺在那儿,再也不愿睁开眼睛看着我,再也不会给我温柔的关心,一种被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