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主顾;他很卖力地揽活干:搬货,跑腿甚至替人接孩子放学,红庙的人在这时候乐忠于展示他们的好奇心和同情心。原来回头是岸的力量胜过毒品的生理折磨。
森林他爸不打孩子了。正当人们以为森林他爸向一个好父亲好丈夫转型时,新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红庙是在新城区的规划范围之内的,也就是说红庙将被拆迁。
森林家的房子总共才三十来个平房,按拆迁补偿办法,只得安置款八万多块,考虑到红庙拆迁后自己将面临失业,妻子失明失聪,八万块根本不够买房,森林他爸向拆迁指挥部申请为其购套“偏单”,即两室一厅的那种,开发公司视其要求过高,双方未能达成协议。
当河边的坝石也已堆满废料,连蝗虫都尽数逃离;河边,还剩森林家的“破棚”在孤零零的坚守。铲斗,吊臂,碾子,重锤,在森林家十米开外放浪肆逞耀武扬威地挥舞滚动,伴随着一家四口胆颤心理和无眠之夜的只是满天飞扬的沙尘和河流越见清晰的潮声。
那日,森林他爸叫美娜带上她母亲到附近一家公司的后院里躲躲,自己带着森林守在家里;没多久,几辆面包车开到森林家门口,下来五十多号人,多次敲门未果,三个执法人员跳过花窖的矮墙,来到院里,将矮墙全部推倒,毁掉花草。森林他爸紧紧搂着森林,一句话也不敢说;那年森林八岁。先前是森林自己硬要留下来的。随后,又有人用斧子在劈森林的木门——门倒是没坏,只是那城管执法局的走时牵走了栓在院子里的那只小猫。我仿佛能看见森林充血的瞳仁和惊觉的泪水。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几日后,拆迁方说要安排看房。
当时家中只有森林他妈在,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到访,说带她去看个“大偏单”。
“我说,一个瞎子看什么房?等我丈夫回家后再看吧!”森林他妈说。
但那拆迁办的女同志一再表示自己“代表政府工作”,“说话算话”,森林他妈被连哄带骗地来到所谓的“偏单”,但仅凭这位视力残障者的用手摸索也能断定这是个“独单”(一室一厅),森林他妈提出要通知丈夫到场确认,遭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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