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似乎比刚才离我们稍远了些。小姑娘爬上小丘般的的高处,钻出树林,快步走下一道缓坡。我拉开两三步距离跟在后面。
“到这里来,这里便有蝉。”她回头冲我招呼道。
我走到她身旁止住步,果然路面上散落着些僵直不动的蝉,有些巧妙的夹杂在散乱的树叶里,有些还在费力的挣扎,我轻轻抓起一个吱吱直叫的蝉,定神一看,它并不是好看的生物,颜色灰寂的有些黯然,唯一醒目的便是它头上一对黑溜溜的眼睛,阳光漫过,总觉得有些流光溢彩,我轻轻触动它透明的尾翼,竟然发现那上面整齐的覆盖着些纹路,灰黑不一,感觉就像一只大苍蝇,我暗自想到,手上的蝉被我抓的因恐惧而发出如树叶般的声响,有些刺耳,真正在人手上一直挣扎不已的生物到底有多少呢?我想,明明它只是极其渺小的生物,但却如此义无反顾的挣扎,拥有这种精神的人和物到底有多少呢?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蝉对于树木都有些执着不一的归属感,就连生命的最后也跟随着草木度过,也许蝉这一生都是在美好的憧憬与树在一起的时光,就算十几年也没关系,有着这种执念的蝉,绝对不能用无奇不有来概括。
“它是吸附树汁的。”旁边的女孩轻言道,带着些淡淡的伤感,其实她只是在解释。
我手中蝉的身体如同木头一样深黄,被树叶的阴影略微染上了点绿色,不知是为什么,我光是看着它,口中就有种苦涩的绿色汁液蔓延开来的感觉。它的躯体一会而亮的透明,一会儿又暗淡成近乎灰色——忽明忽暗,明暗交接之间,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风采,蝉的风采,就连蝴蝶和飞蛾那种美丽的生物也无法及的上,我暗叹一声,将蝉又放回地上。
旁边的女孩用脚尖踢动了蝉的残骸或松塔,时而抬头仰望松树间露出的一角天空。两手插在衣袋里,目光游离地沉思着什么。
“我想我懂了,蝉的风采,仅仅是这些,便足以让人们叹之。”我想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较为恰当的话。
“是啊,蝉的风采。”女孩轻言道。
她的声音细微的察觉不到,林间树叶微晃,像是在保存这一句话,我低头,蝉安分的躺在树叶间,一动不动,满足的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