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了许多。似乎真正的冬天现在才到来。忽然就想起了您每年冬天都会冻裂的手。想起您那双大手的爱抚。爷爷,您还好吗?
矿上的冬天要冷得多,爷爷在厂里上班手总是冻裂。那时我们一家人还都在矿上住,并且还没有暖气。小时候的冬天我是在大人怀里度过的,尤其是爷爷的怀里。爷爷爱孩子,每天从早抱到晚也不嫌累,他最喜欢一边走一边给在他怀里的我念童谣“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不知怎的,一听到我就乐!呵呵地笑个不停。就这样,冬天我从不觉得冷。
渐渐地,我长大了。家也从矿上搬了下来。爸爸说让爷爷也住市里。可爷爷却固执地说“在矿上住了一辈子,别瞎折腾了,再说,这里上班也近!方便!”于是,我跳上了12路车,跪在后排的椅子上,双手抓着椅子后背,望着爷爷沧桑的笑脸,望着他挥舞在空中的大手。我也傻呵呵的笑,也向他挥舞着双手,那感觉就像坐在摩天轮上对下面的人招手一样。儿时的我不懂那叫分离,体会不到那深刻的伤感。只在车子不停地前行,望着只剩下隐隐约约爷爷的身影时,我才感觉这仿佛意味着什么,又仿佛失去了什么。就这样与爷爷分开了,与他温暖的怀抱分开了……
上了初中,爷爷知道我要住校,便又开始不放心起来。每星期他都准时来一次。爷爷从不贪睡,早晨四五点就起床了,每次来的也都很早,以至于我还没起床。总是极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可是,当我看到那热腾腾的早饭时,感动便把那“极不情愿”给抛出九霄云外[注: 在九重天的外面。比喻无限远的地方或远得无影无踪。]。爷爷知道我爱吃水果,总是一买一大兜!乐呵呵的对我说“矿上的梨呀,可甜啦!我刚给你削好的,快尝尝!”有时,我不想吃,爷爷就会说“尝一口!就一口!”然后我就咬上一大口连说“好吃!好吃!”他听了便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