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曾在一位尹老师那学画。寒假那几日,寻了空去画室拜访,见导师收了一群大抵七八岁的孩童,他握住一个拿着水彩笔的小手俯身为画勾边。我悄步走过去,探寻着问道:“您不是说自己的画得自己执笔么?”导师抬头,半眯着眼睛打量我,笑了,没说话。
导师是一个认真到固执的老人。
在水彩画中,灰色并不是简单的黑白综合体,而是将各种颜色混杂后呈现的浑浊色彩。导师于是总会在需要灰色时亲手用颜料和水调好,置于白瓷小碗里,分给大家蘸取。我们常看到他一个人吸烟,淡淡的烟圈。实习的小林老师一边为我们分讲义一边轻悄悄对大家说:“尹老是在摄取心灵所给予的力量呢。你看这灰色,多像一个人斑斓的青春,混杂后却是这幅摸样,唉——”那时小吧,只晓得学小林老师叹气。全然而走到今日时,才好像明白了一个高考落榜的女子那时的落寞。
我曾经用自己调制的灰色画了一朵花,很大很大的花,它艳丽但无光彩,冷艳且孤傲。我兴冲冲拿给导师看,沾沾自喜以为得了他的想法。却没想到导师放下了画,不笑,也不说话,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最后扶了扶我的肩膀,“画留我这儿,你先走吧。”既而带着画离开,留下我悻悻在原地不知所措。因此便一直以为导师不喜爱我这般女孩,马虎不改。
有过一次是在练习画一组很规范的圆形图案,我大概是走神,倒反把其中一个圆的左半边也染上了墨汁,灵机一动,剪下一个一模一样的圆用胶补上,交给导师。后来却是被叫去了,责问道:“这画你补过?”
“是,画反了。”
“撕下!”他命令道。
我无可奈何地撕下补丁,那画上却是留下了一块白,心中有些不平。“人生总会遇到瓶颈,别想着去掩盖错误,人生是自己执笔的!记住么?”也来听到我的回答,他便踱步走出画室。
之后的星期六,我竟在墙上看到了自己的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