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是个快乐的孩子,不是么?以后她会快乐起来的。
班上转来一个城里来的男孩。白净的皮肤,干净的衬衣。用正宗的普通话作自我介绍:“我叫唐进,来自附属一中。”
我知道的,那是城里最好的初中。
我一直都在触碰昨日里走过留下的痕迹。但昨日始终是昨日,无论我怎样在记忆里挣扎,也在见不到那个快乐的小晴空了。
晴空喜欢一个人走了,纤细的背影在放学路上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我就这样跟在她身后,想去触碰,又怕灼伤。
或许是在很久以后,那一段在南城度过的记忆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是,我在一个睡不着的夜里写下了一首诗。关于一个女孩,关于一个快乐而孤独的女孩。我写她的微笑是多么的甜美,我写她的背影是多么的孤单。我写时光荏苒,我记忆里的南城,女孩也许早已离开。
我注意到了一些小细节,比如说,晴空会在一个人埋头哭泣之后抬起头来,使劲的擦干泪,然后强装微笑;比如说,她爱上去小镇上的照相馆里去照大头贴;比如说,她买了一条大花裙子;又比如说,她爱上把头发盘起。
她会把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放在那张凌乱的课桌上;她会在所有人都走光之后去收拾那张凌乱的桌子。
我知道了,那是一个女生暗恋一个男孩的情景。但是那几个夜晚,我常常跟在她的身后,她流过泪的地方,我便走近去触碰一次、感受一次,然后为一个女孩流一次泪。
我常常会在我的课桌箱里看见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那个苹果和晴空放在那张课桌上的苹果一模一样。偶尔看见唐进的时候,他就对我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记忆里南城的天空永远是蓝色的。也许因为来的那日和离开的那日天气都是放晴,天空于是就蓝的那样的美丽。我知道,我在这个小镇再也待不下去,母亲为我买了回程的车票,来南城接我。
谁都没来送我,月台是如此的冷清。只有那天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李太婆送了我一罐蜜糖,还叫我好好保重。然后,在背包里发现了两张纸条,一张写: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吗?木木。
一张写:在城里等我可否?——唐进
我终于潸然泪下,但有些记忆不得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