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几点渔火在远处的水雾里摇晃,桥上的红药孤单的叹夜微凉。这里的秋风彻骨寒凉,牵强着旅人的思绪,这里曾留下他落魄的背影,留下他清瘦忧郁的轮廓。
说起宋朝,我想到宋词;说到宋词,我想起苏轼。
清冷的秋风牵动着我脆如白纸的情绪,窗外月明风清,一切无言的静谧在高楼林立的缝隙之间默默注释,忧伤的沉默,不为自己,为“乌台诗案”里苏轼的冤屈。
在那一场尔虞我诈的政治游戏中,失魂落魄的苏轼险些丢了性命,心灰意冷之下,他出汴梁、过河南、渡淮河、进湖北、最后抵黄州。我无法想象他当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曾经的官场得意,曾经的文采飞扬,而此刻,在这斜阳欲泣的黄州,曾经那些波澜壮阔的回忆已是伤痕累累的镜花水月,花易散,月易碎,都碰不得了。现在这里只有伤痕累累的苏轼和他清瘦忧郁的轮廓。
苏轼在黄州时给好友李端叔的一封信里曾这样写道:得罪以来,身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见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也。看完这段话,我只得喟叹一句:一贬这世上已经够落魄。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风光之时好友不知有多少,如今落魄,连一封信也寻不得了。然风雨飘摇,只要此身尚在,便要承受这一切,尽管是独自一人。
苏轼终归是从苦难中走了出来,尽管很艰难。他也在这场苦难中获得了重生,像凤凰浴火涅盘后的模样。
那个仲秋的日子,他在黄州的江畔徘徊,一切都无声的,无声的沉默,而此刻,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陪衬,这里正上演他的“独角戏”。
终于,苏轼的文才又一次在纸上豪放不羁的挥洒。力透纸背,笔力千钧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悄然诞生。像一道璀璨的天光。
一道天光,刺破黄州沉睡千年的梦,也刺破我的梦。
我回过神,此刻已是深夜时候。
我慌忙的关上了窗子,将风堵在了窗外的云天,那里云海翻腾。我收敛了自己飘远的、缱绻的遐思,合上书,将那些在纸上放肆摇晃的词句锁在四溢的墨香里。
史册苍白,青史无奈,那辉煌的一切也终随浮华远去,而此刻的窗外,仍是月明风清,那缠绵的诗意,仍在皎白的月华